芝加哥大学教授：人口老龄化会使中国储蓄率下降

发布时间： 2016-06-06   来源：金融界网站   作者： 

　　由青岛市人民政府主办，《财经》杂志承办的第二届“中国财富论坛”于2016年6月3日~5日在青岛召开，论坛主题为全球视野下的财富管理趋势。芝加哥大学讲席教授、原美联储银行监管委员会主席、布什行政当局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Randall Scott Kroszner，就发表主题演讲。

　　会议中他运用大数据就美国实际利率的长期趋势和利率改变对中国和世界有什么影响进行了详细分析，并且就中国高储蓄率的影响和后期金融市场的发展发表了观点。他认为中国的储蓄率影响世界了的利率，而且它未来在10年到20年当中会有怎样的发展，对中国、对世界，而且对于财富管理都是非常重要的。

　　随着经济融入世界经济体，中国的高储蓄造成了世界储蓄供给曲线的变化

　　首先，看看降低的实际利润和名义利率。看过去过去三十年，我们如果调整通胀的因素，漫谈世界上主要几个经济体，通过通胀调整的实际利率，十年政府的利率，差不多是4%，到90年代末，一直到经济危机的时候，这样的一个实际利率是降低到2%左右，在危机之后，可以说实际利率就是零了，实际很多国家现在都是负利率。现在我们非常惊讶地发现，超过10万亿美元的债务实际上是在负利率情况下来做的，所以这是一种非常不一样的情况。中国的情况，80年代到90年代，90年代到2000年，这个趋势还是非常类似的，从4%到2%，是实际利率。危机之后，这个利率是比较平，是保持在2%，所以这些利率是比较高的，也不会回到过去的一个高度。这背后有什么样的一个驱动力呢?

　　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家，他认为这里应该是一个供需关系，我们看到全球改革的变化，所以当我们想到如果一个简单的模式，储蓄和世界上的需求和投资，这个是利率变化背后的驱动率，尤其实际利率，我们对于储蓄和使用投资的需求。

　　在80年代末期的时候，中国开始加入世界经济体，中国储蓄率非常的高，我们在家庭的储蓄率中也是这样，在中国外汇储备也是很高。在80年代的时候，中国开始慢慢扩大自己的外汇储备，购买很多的比如说美国的国债和其他各国的证券和债券。随着中国经济一步一步融入世界经济体，这就造成了储蓄供给曲线的变化，所以这个现象是一个重要的元素。当然，还考虑其他的因素，但是起码来自中国的这个因素是影响长期的一个主要因素之一。

　　在危机之后，刚才我说过危机之后，这个利率降低到零或是负利率，但这只是危机之后短期的，如果你看长期的，你会看到中国加入世界经济，中国的高储蓄率在长期利率降低的方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不仅对中国很重要，对全世界也有重大的影响。因为这些财富管理的产品或者储蓄的产品，比如说西方的养老金，保险和年金的产品等等，他们的利率都会降低。在他们最开始卖的时候，这个利率很高，但是他们利率会慢慢降低，所以对西方来说，这些金融机构来说，在未来会再造成挑战。

　　同时，也会影响我们如何为中国选择最好的财富产品?如果这些投资产品它们的收益率逐渐下降的话，那你是不是还会选择同样的产品呢?这对中国和全世界都是一个问题。

　　下面转向下一个问题，就是这种现象会不会持续?在这种供需方面的平衡，在未来多少年会不会有多少变化呢，未来中国还会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不仅对中国，而且对全世界都是这样。

　　人口老龄化会使中国储蓄率下降

　　我们现在先看看40岁—65岁这个阶段的人他们的储蓄，还有看看60岁以上的人他们的储蓄率，证据现在很明显，这个国家如果中年阶层比老年人口大的话，储蓄率就高一些，后面的理由就是当你人口老龄化的时候，他们会取款，他们的储蓄率就会下降。在你年轻的时候，之所以储蓄，就是因为想在退休的时候把钱取出来养老。我们来考虑一下这是如何影响中国的?

　　在中国，中年这级阶层的人口，或者中年人口经历了转折点，今天差不多10%的中国人口是65岁以上，但是2023年上升到20%了。但是45岁以上的人口比例是不变的，所以老年人的比重越来越大。在大多数国家，这就意味着储蓄率会下降，日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请大家回顾一下日本的这个历史，三十年前、四十年前的时候，也就相当于中国今天所处的情景，经济增长非常迅速，在全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大家认为日本会一直长期增长下去，当时日本面对是快速老龄化的社会，在90年代的时候，65岁以上的人口增长速度很快，这是相对于中年群体的储蓄率下降。最开始是15%，然后慢慢就一直降到了0。

　　对发达国家来说，他们当时是25%、50%都是很高的，现在降到0%。所以日本过去二三十年间发生这样的现象，是不是在中国也会发生这样的现象呢?我们在家庭储蓄率方面还没有看到下降，但是我们现在正处于转折点，所以大家都不是很确定。我的确认为有很多的驱动因素，有很多的证据，尤其是你要观察一下日本的经验，因为日本和中国还是很相像的。未来储蓄率的下降是很有可能的。有一个可以扭转的因素，就是独生子女政策的放开，独生子女政策的确是中国储蓄率很高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因为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养老的时候，不能够只靠一个孩子，所以储蓄率很高。但是如果现在即使放开这个独生子女政策，影响也会在2030年以后显现。而且很多中国的女性现在都觉得只生一个孩子就好了，中国妇女的生育率不太可能会有巨大的增长，不太可能会扭转储蓄率下降的趋势，在日本也是这样的，虽然日本没有独生子女政策，但是随着日本人口老龄化，妇女的生育率一直处在低水平，一直没有恢复。人口增长也很缓慢，所以即使是放开独生子女政策的话，二胎政策，短期可以有所变化，但是长期无法扭转中国这种趋势的。

　　面对人口变化趋势，中国必须加快金融改革步伐，开发多样化的金融投资产品。

　　人口变化趋势，对世界意味着什么呢?他认为这个意味着中国必须加快金融改革，昨天郭省长提到了它的重要性，在青岛的试验，山东的试验，上海的试验区等等，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要开放资本账户。利率呢，在中国仍然要比世界其他国家高一些，所以如果你开放资本账户的话，可以吸引外部的储蓄，来为中国提供资金。在短期来说，是有资金外逃的现象，有很大的压力，我们了解很多人的担忧，因为很多人对中国经济增长也很担忧，同时也很担心人民币的走向，这些都造成了资金外逃的压力。

　　所以在透明性、汇率管理体系的可信度，资本账户的开放、市场的建设等等都是非常重要，基准的确定性，这些都是非常重要。发出明确的信号，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另外法制是必须要有的，如果要想吸引更多外来投资者，必须告诉人们，他们的权益是合法得到保护的，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会在中国市场得到公平的待遇，得到可以期待、可以预见的待遇。这就牵扯另外一点，就是刚才马先生提到的，就是来建立一个“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社会，利用创新来到倒逼知识产权保护的制度，你要创新的话，还要吸引PE，使这些PE的管理人，让他们知道在中国投资创新，能够获得收益，这些方面都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下面一个就是多样化储蓄产品，这是为中产阶级和新兴的中产阶级的。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历史。我们可以借鉴一下美国战后的历史，在二战之后，美国当时并不是很有钱，有很大的新兴中产阶级，差不多就像中国今天这样，当时有很大的也有一定程度的老龄化的现象，大家也在投资房产。因为可以投资的渠道很少，所以很多人投资于房地产。这是我们的第一步，但是必须要超越房地产，来提供更多样化的产品。不仅为这些投资者提供更多的产品，同时也能够来鼓励中国创新阶级、创新群体、创新产业的未来发展。比如说国企的改革，是很重要的一环，这样能够允许我们能够投资不同的股票产品，来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其他国家在过去几十年间，都是这个经验，随着股票市场，股市的上涨，推动经济科技的发展。

　　另外，还应该有产品允许中产阶级来借贷，有人提到了科技金融，我们必须要为这个新兴的中产阶级提供这些投资的机遇，这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有一本书，很多年前写的，中产阶级如何成为货币阶级，这本书中提到，在美国新兴的50年代、60年代一直到70年代、80年代的中产阶级，是如何慢慢利用金融改革成为有钱阶级的。所以我们不应该改革国企，同时我们也要服务于中产阶级，服务于企业家，服务于那些小的储户。要看到他们的重要性，要看到他们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性。尤其是当你考虑到靠消费推动的经济增长的时候，中国现在就经历着同样的过程。这些多样化的产品，比如说对冲基金，交易所的基金，这些都是超越储蓄的产品，为投资者提供多样的产品，也为美国经济增长提供了支持。

　　所以他认为中国加入世界经济体，对世界经济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彻底的改变了全世界供需的平衡，影响了全世界利率的走向，在过去25年间，随着中国经济加入世界经济，一直影响长期的趋势。同时也推动中国的经济增长，但是我认为中国的人口趋势变化，会遵循其他国家，尤其是日本的人口变化的经验，会导致越来越低的储蓄率。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中国就必须要开放资本市场，来鼓励更多的资本来到中国。其中就要包括法制的建设，包括良好制度的建设，同时还要允许个体的投资者有多样化的投资产品，不能仅仅是银行的账户，不能仅仅是个人的股票，不能仅仅是房地产。

　　美国在战后的发展，能够为中国提供一些经验，因为我们看到，在美国过去这么几十年的发展中能看出消费推动经济，能够带来经济多么快的增长，所以中国已经改变了世界，中国在未来仍然会继续强有力的改变世界。但是，随着人口的老龄化，我们必须要加快金融方面的改革，随着多样化的产品，中国会继续发展，不仅造福中国的中产阶级，也造福世界经济，!